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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要在這趟旅行中選一個最失望的景點,我會毫不猶豫把票投給「兵馬俑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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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功從旅行團逃脫以後,很幸運地附近剛好有個公交車站,往兵馬俑的車子很快就來了,我們付了正常票價,終於順利抵達目的地。

 

兵馬俑門票要價150人民幣,我很不甘願地付了錢,一邊抱怨中國門票的天價,為何普通月收入只有2000人民幣左右的中國人,願意付出如此昂貴的票價?後來我才知道並非所有人都如此認命,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只要在網路”百度”一下便能查到各大景點的「逃票功略」,也因此開啟了我後來一連串的逃票歷險。

 

抵達兵馬俑時恰好是正午,太陽不曉得在生什麼氣巴不得把人通通趕到室內,兵馬俑外的廣場幾乎不見人影,反倒是博物館裡人滿為患,由於室內外溫差加上參觀人數過多,玻璃櫥窗蒙上了一層溼氣,櫥窗就算了,連地板也溼溼滑滑的,還以為在參觀鐘乳石洞。

 

除了博物館,兵馬俑園區主要分為兩部分:「兵馬俑坑」及「秦始皇陵」。目前對外開放的俑坑共有三個,一般在照片中最常看見,也是最壯觀的是一號坑。我抱著滿心期待從三號坑一直逛到一號坑,隔著圍欄由上而下與那些陪葬品相望,他們冰冷冷地站在那裡,堅守至今已超過兩千年的職務。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無法拆解細節,我慢慢繞了一圈,卻始終找不到衝擊性的感動。「看照片就夠了。」這樣的心聲在心底浮現。

 

一整天失望的高峰落在「秦始皇陵」。我們下了接駁車,穿過人造的林蔭步道,眼前一片巨大的丘陵展開和一座嶄新的石碑,石碑上用金色的漆寫著「始皇帝陵」。仰望著它,我對同行的女大生說:「這無法說服我。」

「什麼無法說服你?」

「這碑太新了,整個園區太新了,要說秦始皇就沈睡在這裡面,無法說服我。」

「但他確實就在這裡呀!」

儘管如此,我們三個人還是很有默契地決定不逛了,這丘陵太大了,繞一圈要四公里,在這種烈日底下結果很容易想像。

 

說到太陽,我幾乎忘了整個中國使用同一時區,隨著路線西行與北移,白天與黑夜拉鋸,雖然手錶顯示著下午兩點,但太陽卻在天空的正中間。這偏移量在進入新疆之前尚能接受,後來進了新疆,當地人便改用「北京時間」和「新疆時間」來劃分時區了。

 

結束令人失望的兵馬俑後,隔天兩位女大生如計畫去華山露宿,我回到一個人,在西安市區亂走,決定再也不付費參觀任何景點,所以只在鐘樓和鼓樓外徘徊,然後沿著筆直的大道來到南門。南門旁有條「書院門步行街」,是我在西安意外驚喜,那古意盎然的舊樓房漫長一條長巷,商家攤販綿延不絕,琴棋書畫乃至骨董樣樣都賣,街道在尾端縮成小徑,被老齡的榕樹包圍,樹下的老畫家提起筆現場作起畫來。我坐下來乘涼,欣賞另一邊的老樂師教導小童吹奏笛子,「答答~答答答~答答」老樂師打著節奏明快的拍子,小童鳥囀般的笛聲繚繞整個廣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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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晚上,西安城內的回民街成了最熱鬧的地方,兩旁幾乎全是美食商家,中間也擺了攤,性質上接近台灣夜市。這裡顧名思義是回民的聚集地,所以餐廳裡開始出現大肉,廚子在街邊用大灶燉煮牛羊,蒸汽熱噴噴地直衝天際。我點了一種叫做「饃」的食物,點完餐會先得到一塊圓扁狀的大餅,必須用手勁將它撕成碎塊,然後蘸入羊肉湯使其泡發,食用。坐在對面的西安大哥看我撕太大塊了,要我再多點耐心,我則是巴不得快點享用。原來這種食物不只用以溫飽,撕饃的過程中正是彼此噓寒問暖的最佳時機,所以要耐心地撕,慢慢地撕,那怕談天時間過長,佔用座椅過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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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裡,乘著溫熱的風散步回青旅時,我心想,西安有書院門和回民街就夠了,他們簡直比兵馬俑有趣千萬倍,多麼具生命力,多麼飽滿。這才是我期待的旅行的模樣。

 

離開西安的火車在凌晨,我手賤買了一張無座車票,車程八小時,目的地蘭州。我打了輛出租車來到車站,深夜的車站和白天同等熱鬧。本以為無座大不了就是睡在走道或者兩節車廂的通道,所以我一直不疾不徐,慢慢等火車滑進月台。沒想到車門一開,我發現整個連通道都塞滿了人和貨物。不會吧!這又不是印度,看樣子我太小看中國13億人口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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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張瑞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